海棠书屋 > 科幻小说 > 指棺为婚 > 正文 第三章 红沙日出行
    “不不一定是谁把尸体给偷走了,你们不要再怀疑了,赶紧找人啊,快快呀”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别闹了,走,我们把你送回学校吧。”年轻警察牵起了我的手,往前扯着。

    我甩开他的手,大声嚷嚷:“不不我不走,你们算什么警察都出人命了,还这么冷漠,你们不找,我找我找”

    “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理性呢刚才明明就是你男朋友接的电话,你还要嘴硬说人家死了,走吧,我们不能把你扔这儿不管。”说话间,年轻警察已经用手铐铐住我的左手腕,另一端攥在他手上。

    我挣脱了几下,见没用,就死心塌地由他们去了。

    上车后,年轻警察紧挨着我坐下来,说:“小妹妹,不是跟你过不去,是怕你出事,爹娘养咱这么大不容易,明白了吗”

    我绷着嘴,眼里有了泪水。

    他把手铐打开,问清了我的住处,直接把我送到了宿舍区,交给了楼管员,叽叽咕咕交代了几句就走人了。

    楼管员毫不含糊,亲自把我送到了寝室门口。

    进屋后,正在玩游戏的胖二丫抬头瞄一眼,见我裹了一身泥浆,就问我怎么了,是不是去打野战了。

    “野战你个二大爷啊”我恶狠狠骂一句,突然觉得头重脚轻,眼前一就扑倒在了床上。柏渡亿下 潶演歌 馆砍嘴新章l节

   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,起来的时候,连胖二丫也没了踪影。

    卧槽,真成孤家寡人了,心里不由得掠过一阵凄凉。

    下了床,我又想起了小树林里看到薄果果尸体的事儿,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干结了的泥浆,才确定那不是个梦。

    拿出手机,拨打了薄果果的电话。

    听上去电话是通着的,拨号音正常,可就是没人接。

    我来不及换一下衣服,一口气跑到楼下,找了一辆没有上锁的破自行车,飞身上车,朝着小树林奔去。

    进了小树林,凭记忆按图索骥,左右方圆找了个遍,也不见薄果果的任何踪迹。

    可我还是不死心,又沿河找了几公里,仍是失望而归。

    我返回校区,直接骑车去了男生宿舍区,刚刚走进楼道,却被楼管阿姨拦住了。

    她满脸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我,问:“你想干什么”

    我想她一定是把我当成农民工小妹了,因为我浑身上下挂满了泥浆,我磕磕巴巴地说:“我是是学生大大四的。”

    “就你,还是学生”楼管阿姨就像一只警犬,围着我嗅来嗅去,然后喝问,“你到底想干啥”

    我说我不想干啥,我就是来找个人。

    “你找谁”

    我说我找418的薄果果。

    她嘴一撇,说:“甭找了,418的人都走啦”

    我皱了皱眉,说:“不可能吧,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她挓挲开双臂,赶鸡一样摇摆着手,冷冰冰地说:“钥匙都交齐了,还怀疑个屁啊走吧走吧瞧你,刚拖的地又被弄脏了。”

    蔫头蔫脑走出来,一屁股坐到了路沿石上,思绪乱成了一锅粥。突然想起,自己手机里还存着李方卓的手机号码,他跟薄果果是舍友,应该知道底细,就打了过去。

    李方卓小声问一声谁呀。

    我直截了当地问他薄果果去哪儿了。

    李方卓说:“那小子,神龙见首不见尾的,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,好像三天前就走人了吧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不可能吧,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李方卓说:“你这熊丫头,脑子进水了呀,在哪儿不都一样给你打电话除非他跑火星上去了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我现在有急事要找他,可他就是不接我电话,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。”

    李方卓没好气地说:“你们这些骚狐狸精,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人家都已经把你给甩了,还粘着人家干什么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”

    “傻不傻啊你,薄果果早就另有所爱了,听说对方是个女老板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”说完,李方卓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薄果果她傍富婆了

    我心凉了半截,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都好了两年多了,他可不是那种攀附名利,见钱眼开的小男人,就算是他一时失了脚,之前也该有所征兆啊,怎么会突然间就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呢

    可也难说,这世道,有钱就是爷,有奶就是娘,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,一时走偏了也在所难免

    这样以来,我就有了一个新的推断:昨天晚上的一切,都是薄果果亲手导演的一场戏,他想用残酷的事实来击碎我对他的念想。

    真要是那样的话,说明薄果果这个人不但不靠谱,还他妈很操蛋,既阴险,又毒辣。

    或许他事先想到我会做个小人,见他死了,会一逃了之。

    那样的话,一切也就结束了,即便骗局被揭穿,他也有话可说,我就是想试探一下你的诚意,想不到,你竟然是那种见死不救的白眼狼,最后摆摆手,bye goodbye see you

    反正主动权都在他那边。

    最后之所以他“诈尸”开溜了,是没想到我会报警,一旦警察赶过来,这曲戏可就不好收场了。

    就像失脚落进了滚开的油锅里,我被炸了个外焦里嫩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看一眼,是二叔打过来的。

    二叔上来就叮嘱我,一定早些来黄台报到,搞一个正式编制不容易,千万不别错过了。

    我满口应承着,答应二叔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后,立马就动身。

    既然我跟薄果果的爱情如此这般的轰轰烈烈收场了,学校的事情也都已经处理完了,我就收拾残局,悻悻赶回来了老家。

    我本想着回家多住几天,好好陪陪父母。

    可只住过一天,就再也呆不住了,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对劲,爹拉耷着一张脸,娘也是一脸落寞,我就像掉进了一个闷葫芦里,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。

    一气之下,我决定即刻动身,去找二叔,到单位报到上班。

    娘听了,从炕席底下掏出了一本老黄历,翻看一阵子,说:“还是过两天吧,今天是红沙日,不便出门。”

    我才不信那一套呢,把娘数落了一顿,就收拾起了东西。

    娘却拧上了,拽着我的行李箱,死活不让走,说红沙日万万不能出远门,半道会被鬼缠身的。

    打小执拗的我猛劲拽过箱子,呵斥道:“娘,你看的那是老黄历,管不了现在的事情,再说了,我是学刑侦学的,谁还信那些屁玩意啊”

    娘没了话说,满脸煞白,只得撒了手。

    爹一句话也没说,开出手扶拖拉机,把我的行李箱装到了车斗里。

    爬到拖拉机上,回头望一眼,见娘瘫软地倚在门框上,满脸都是无奈和倜然,我朝她挥挥手,眼泪涌了出来。

    经过门前的泥潭时,我感觉后背像是被谁拽了一把,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。这一看,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,浑浊的水面上,竟然露出了一截鞭状之物,高高挑起,顶端打了一个弯,悠然地朝我摆动着。

    我头皮一阵发麻,直觉告诉我,那正是差点要了我的命,又逼着二叔远走他乡的死蛇精。

    爹一直开车往前走,像是压根儿就没看见水中的异常。

    再回头看时,水塘已经恢复了平静,哪有什么蛇尾巴在摆动。

    分明是自己看花眼了,产生了幻觉,那妖孽都死了二十多年了,怕是连骨头都已经烂成泥巴了,还摇个屁呀摇。

    爹把我送到镇上,看着我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客车,并没急着走,一直站在大门口,呆呆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,就像一根老朽的木桩。

    我心里一阵黯然,说不出是个啥滋味。

    老掉牙的客车慢得像蜗牛,赶到火车站时,早已经过了检票时间,好说歹说,安检员才放我进了站台。

    扫一眼火车票,七车厢,十五号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