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绝的对答,如行云流水般不给严党任何反抗的机会,有理有据的继续展言道:
“北部瓦剌和鞑靼刚刚因为内乱完成统一,整个黄金家族被斩杀殆尽,瓦剌国力亏空,哪里有能力掀起浪花?”
“东北女贞各部争雄依旧,刚刚冒出头的努尔哈赤,虽然略有雄才,但是想要统一女贞,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,何况还有太祖爷封的朝xian王在一旁牵制。”
“南方乱民也是地方官的不作为,待得我掌锦衣卫,所有起义自会死于萌芽,消散于我大明!”
陆绝有着前世的知识,哪里有起义已然知晓,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相当的自信。
“至于东南乱局,的确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,多年以来,倭寇袭扰海疆,使得我大明百姓流离失所,汪直死后情况愈加恶化,大笔大笔的灭倭款项都打了水漂。”
众人听到这儿,终于发现了不对!
陆绝前面一直是在毛遂自荐,分析天下局势,周遭的都是垃圾。
此时却说东南是大患,矛头直指东南。
随着陆绝突转的画风,一个个大佬顿时是提高了几分兴致。
这个时候,已经没有人再质疑陆绝的能力了,如此妖孽千古难寻啊。
并且拥有正统的家世,按大明例当承父业无疑,绝对是妥妥的锦衣卫指挥使。
除了年龄……可是年龄是问题吗?
不知不觉中,众人都被“金牌”被动技能所影响。
众人此时更好奇的是,这突然一转的语气,陆绝究竟想说明什么?
只听陆绝朗声道:“在臣看来多年来的抗倭无果,是因为总览浙闽全局之人的无能!”
“所谓一将无能,累死三军!”
“哗!”
全场哗然,杀人诛心,众人突然想起来了最开始的议题……
总览全局之人的无能!
可不是胡宗宪吗?
“哼,黄口小儿,莫要胡言乱语,胡宗宪有勇有谋,治理倭寇的功劳有目共睹,斩杀大倭寇汪直,不知哪点不如你意,况且之前早已定下基调,此事容后再议!”
“容后再议,那就是拖着不解决吗?”
“还想让我大明海疆陷入水深火热?”
“让我大明百姓继续生灵涂炭?”
陆绝转头怒怼严嵩,丝毫不顾及他一代阁老的崇高地位。
反正他是锦衣卫,直接对皇上负责,根本不怕得罪这个阁老。
严嵩还想反驳,却被嘉靖帝打断道:“陆绝,你继续说!”
“是,皇上!”
“据我所知,擒获汪直之功并非胡宗宪,应是一位叫做徐渭的幕僚所做之事,胡宗宪却冒名顶替!”
“徐渭?”
整个朝堂都有些疑惑,居然没人听过这个名字,但是这个人却立了不世之功!
陆绝解释道:“皇上,可记得嘉靖三十七年,胡宗宪所献上的《进白鹿表》,此表便是徐渭所做!”
嘉靖突然想起了此事,还是前年发生的,也是他放心让胡宗宪总览浙闽的原因之一,并且在次年就传来了绞杀大倭寇汪直的消息……
看着嘉靖逐渐皱紧的眉头,陆绝说道:
“汪直的招安,足以让我东南边境进入安稳期,胡宗宪却贪功冒进,斩杀汪直,非但让东南局势更乱,也让倭寇海盗绝了招安的可能,简直是祸国殃民!”
“东南的一系列胜仗,乃是谭纶主持,俞大猷、戚继光、刘显等总兵的功劳,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功劳成了他胡宗宪的,功臣俞大猷却在去年被陷害进了天牢,要不是皇上的清明,父亲大人的救护,放出了俞大猷,一员大将就要被奸人所害!”
“胡宗宪的功劳我却并未听说,听到的多是其在东南卖官鬻爵,欺上瞒下的名声,如此作为,实乃犯了欺君之罪啊!”
说到此,陆绝的声调忽然提高八度,运气了莽牛大力诀:
“如此,作奸犯科、祸国殃民、欺君罔上的大臣,我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抗倭功臣!”
“还请皇上明察!”
口舌如簧!
言语如刀!
杀人却在无形中!
严嵩呆了。
严世蕃也呆了。
整个严党都呆住了。
能把黑的说成白的,白的说成黑的,还有理有据,让人信服的,真的是千古难见!
此时却有人没有呆,那就是即将成为内阁阁老的徐阶!
只见徐阶微微回头,示意身后官员说话。
一名一身正气的中年御史官员,忽然出列,举着一个小本本大声道:
“臣邹应龙附议,臣弹劾浙江总督、福建总督胡宗宪欺君罔上、祸国殃民、大肆兼并土地,为祸东南!”
徐阶也站了出来,坚定道:“臣附议!”
“臣附议!”
“臣附议!”
……
任谁也没想到,在邹应、徐阶的带领之下,朝堂上的附议之声忽然响成一片。
大势已成!
严嵩颓然的靠在了柱子之上,多久了,多久了?
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无力过,自从成为阁老以来可谓是顺风顺水,如今却败在了一个小儿身上!
一道警钟旋即敲击在严嵩心里,他发现自己并不是万能的,自己这些年放肆的有些过头。
这些年纵容儿子尾大不掉,纵容党羽为祸一方,今天的胡宗宪或许就是未来的自己!
严嵩没再说话。
因为他没胆再说话!
想说话的严世蕃被他用凶狠的目光瞪了回去。
嘉靖帝看到众人已经有了结果,看着陆绝的目光愈加和蔼,
抬起左手示意吕芳,吕芳会意。
拿起手中未宣读的圣旨继续道: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!”
“今陆柄之子陆绝,武艺高强、才思敏捷、少年之身有万夫不当之勇!”
“救驾于危难之际,特此封陆绝承袭其父之职务,任指挥,执掌天下锦衣卫!”
“钦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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