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书屋 > 穿越小说 > 大明闲人 >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:曲谱风波
    “父亲,父亲!”京城李府中,李兆先手中握着一卷纸卷,兴奋的冲进书房中。

    李东阳放下手中的书卷,诧异的看了他一眼。这个儿子平日里浪行无度,每天多半时间都是在外胡混,极少有白天时间能见人影的。而今天竟然不但在,还冲到自己书房里来了,让他实在是大出意外。

    “贞伯,何事如此欢喜?”他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父亲,你看,你看看这个。”李兆先压根没理会父亲的诧异,兴奋的将手中的纸卷在书案上摊开。

    李东阳疑惑的瞟了他一眼,这才低头看去。

    《童话》?

    李东阳心中疑惑更甚了。也不说话,继续仔细看去,结果越看越是迷惑。

    整张纸上,全是稀奇古怪的符号,行列颇是整齐。每行符号下面,还有汉字,试着读了一下,不由眉头便微微蹙起。

    通篇文字毫无美感,浅白直接。用当下的行文鉴赏角度来说,那就是一个字——俗!

    这且不说,这字里行间的,分明是在说男情女爱的,而且还是那种张扬直白的说,毫无半分掩饰。

    古文化讲究个意境。别说男女情爱的,便是男欢女爱的描写都有。可是那都要隐约婉转,借物寓意去描述的,何曾这般**裸的?

    想想自己这个儿子,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的,这东西怕不是又从哪个青楼妓馆里淘换来的吧。

    李东阳还真猜对了。

    这《童话》正是从青楼妓馆中传出的,不过却是从武清的青楼妓馆天香楼传出来的。

    当日双山峰话,脸上微现不悦,冷冷的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李兆先一激灵,这才回过神 来,只觉的又是委屈又是愤怒,喘着粗气问道:“父亲,这是为什么?”

    李东阳眼神 波澜不动的望着他,却是一言不。李兆先憋的快要吐出血来,却又不敢真和父亲去争论,喘息半响,只得忿忿的跺跺脚,应付的躬身一礼,转身大步甩门而去。

    屋中的李东阳直到儿子走远,这才长长吐出口气来,望着儿子远去的方向,喃喃的道:“为什么?为父希望你自己能找到答案,莫要让为父失望,莫让为父失望啊……”

    李府中的这场父子之争无人知晓,可同在京城之中,另一所豪华的府邸中,也有人拿着同样的东西正愁眉不展。

    苏宏来到这京城已经三个月了,正如李兆先因为妒忌,所以时刻关注着武清的苏默一样,作为父亲,他更是放不下这个唯一的儿子。所以,虽是远在京都,但武清生的事儿,他也总能第一时间知道。

    若说开始的日子,听闻儿子做了治灾吏员,又做出许多大事儿来让他欣慰,那么,今个儿拿着这张《童话》的乐谱,他便是满心的担忧了。

    国公,在大明一朝可是真正的顶层阶级。虽然只是武勋,不参与朝政,但是朝中任何的动向,都会第一时间知晓。所以,前阵子朝堂上对儿子不利的传闻,他也听说了。

    如同苏默猜测的那样,当初他正是拿了那个,本来嘱咐苏默逃离时带走的东西来了京城。

    这东西其实就是一个信物,是当年苏默的祖父与上代英国公张辅之间的信物。

    苏默的祖父叫苏焕,当年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条好汉,人称“江南第一刀”,使得一手绝妙刀法,纵横南北,急公好义,结下无数善缘。

    而上代英国公张辅,也曾在江湖上混迹过一段不短的时间,某次因事偶然和苏焕结交,受了苏焕的恩,这才有了两家的交情。

    只是后来张辅回京继承了英国公的爵位,和苏焕的身份已是天差地别。苏焕便也不愿让人说自己攀附权贵,更怕给张辅带去麻烦,死前便留言非到关乎生死之事,永远不准动用这个信物。

    苏默的祖母也是早亡,所以苏焕死后,苏宏孤身一人,便离了家乡四处游学。直到遇到了苏默的母亲,两人成亲后有了苏默,这才在武清安下家来。只可惜苏母生下苏默后不久便离世而去,只剩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。

    若不是苏默突然爆,苏宏只怕都要忘了这个信物了。上次在四海楼有了疑虑后,又遇上了韩杏儿的事儿,这才让苏宏想起来,也最终下定决心,要为儿子找个硬扎的靠山。

    他虽然学识一般,但却绝不缺少智慧。以儿子这展的趋势,还有那忽然转变的性子,这还没怎么着,就已经对上了田家这样的豪强,怕是日后定会碰到比田家更加强大的敌人。到时没依没靠的,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啊。

    苏家仅余苏默这一根独苗了,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,这可不就是生死之事了吗?如此,动用这件信物却也不违背老父的遗嘱。

    就这么着,他辞别了儿子,独自来到京城。到了英国公府,呈上信物,当即得到当代英国公张懋的热情招待。

    当代英国公张懋原本就是个爽直的性子,一通酒下来,和苏宏谈的极为投机,再加上祖上的交情恩德,当即便和苏宏以兄弟相称。这也才有了派出福全和石悦,往武清伺候苏默的事儿。既然兄弟相称了,那苏默就是自个儿的大侄子,是自家人。送两个家人过去伺候,自也是题中之义。

    苏宏感念至极,又见有了英国公亲自派去的家人照顾儿子,便也放下了心,便毛遂自荐,要留在府里帮助打理杂务,等同于一个管事的身份,这却是某种意义上的卖身为仆了。

    张懋极力阻拦,但架不住苏宏坚持,最后知道这其实也是苏宏的骄傲,只得应了下来。但是却暗暗吩咐下人,必须以礼相待。故而,在整个府里,苏宏更像一个客卿的存在。由此,很多消息自也会呈送给他一份,尤其是关于苏默的。

    “贤弟何必杞人忧天?不过就是个曲子嘛,又碍的什么大事儿?”相对苏宏的担忧,英国公张懋却是大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苏宏叹口气,摇头道:“兄长也是官场中人,岂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?默儿只是个小小的童生,又远在武清,上次却能把事儿闹到圣上驾前,可见其中别有因由。如今这东西,倘若被有心人利用,说不得就又要生出事儿来啊。”

    张懋沉默了,他身处朝堂之中,如何不知里面那些蝇营狗苟的腌臜事儿?有时候,有些事儿你想躲都躲不开。你不去算计人,却免不了有人来算计你,苏宏的担忧确实也有道理。

    想的郁闷,不由的烦躁的一挥手,怒道:“某倒要看看,谁敢算计我大侄子,却须放着本公不死!”

    对于他的咆哮,苏宏只是苦笑,张懋本就是个武将,便是这般脾性,当下拱手谢过了。

    略略放心之余又忍不住怒道:“这个孽子,便不肯安生!那韩氏的事儿刚解决了,怎的又扯上什么名妓了?真真混账!”

    他也是真急了,这个儿子太不省心了!

    正扯着胡子运气的张懋听了,忽的猛然眼睛一亮,转头笑道:“咦?说起这茬儿来,贤弟何不去找找你那亲家?正好也试试,看他认不认这壶酒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