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书屋 > 穿越小说 > 大明闲人 >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:田家
    武清城,田家。

    大管事田千里恭恭敬敬的站在下,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跋扈。

    从韩家灰溜溜的出来后,想及自己堂堂田府大管家,居然被一个穷小子吓住了,这真真是奇耻大辱。此仇不报,真枉自为人!

    是以,此番回来后,添油加醋自不必说,更是将苏默狂妄藐视田家之事刻意描述一番。说到极致处,已然是满脸的悲愤委屈,活脱脱一副忠臣义士的模样。

    偷眼瞅着上自家老爷和少爷越来越阴沉的脸色,田千里面上悲戚,心中却是暗暗得计。

    看那小畜生此番死不死!

    只是不其然脑中忽又闪过苏默当时那双冰冷的眸子,却不由的又是一阵寒意涌起,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愤懑。

    田家家主田立德面沉如水,他这个管家什么德行他自然心知肚明,这番言词里不尽不实之处不消多说。但被人折了面子吃了亏,却也是实事。

    原本这事儿他虽然恼火,却也并没放在心上。左右不过自家一个仆役,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,还能跳出自己的手掌心?韩老头心疼闺女,有些挣扎也是意料中事,只要略施手段,自然让他服服帖帖。

    至于那个苏家子,一个小小蒙童,毫无背景不说,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,自始至终就不曾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便是前些日子传出那穷小子有些不俗的举动,在他认为,也不过是大江里翻起朵小水花,又哪里有跟他田家这般大户对抗的资格?

    然而,偏偏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事儿,今日竟然就生了。让他感到郁闷的是,那小子真是好运气,偏偏碰上这突的走灾,竟然就此和县尊攀上了关系,还被委了差事,这倒是有些棘手了。

    若说那县令庞士言,倒也不说真有多忌惮。但毕竟明面上不能做的太过,该维系的还是要维系的,这即是潜在的规则,也是田家富贵长远的保障。否则,一旦引反弹,引起其他大族的忌惮还是小事。若是因而让背后那位主儿生了厌恶,那才是田家的泼天大祸。

    挥挥手,将田管事打下去,转头看看一边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坐着的儿子,眼中闪过一抹自豪和欣慰。

    “钰儿,此事,你怎么看?”收回目光,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,出声问道。

    田钰目光闪烁了下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哂道:“小爬虫一朝得势,不知天高地厚而已。”

    田立德笑着点点头,却又摇摇头,叹道:“话虽如此,终是不好抹了那位的面子,要想动那小子,怕是有些麻烦。”

    田钰傲然一笑,摇头道:“为何要抹他面子?咱田家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家,县尊大人的政令,那是一定要维护的。只不过,若是县尊大人所用非人,以至出现什么岔子,那可就怪不得旁人了。”

    田立德目光一凝,道:“我儿的意思 是……”

    田钰嘿然冷笑两声,淡然道:“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。救灾之事做的好了,自然一切都好。可要是一旦出个差错,嘿,莫说区区一个小蒙童,便是县尊大人也承受不起吧。”

    田立德眼睛一亮,却听田钰又道:“便说咱们这位庞大县尊,可是肯替人他死鸭子的事儿?又或是觉得自己对付不了田家,逃不过这场祸事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他微一沉吟,这才赔笑道:“伯父放心,此番田家之事,小侄自有办法应对,绝不会让杏儿妹子落入火坑的。”

    韩老爹不置可否,哦了一声,淡淡的问道:“不知公子说的法子究竟如何?”

    苏默感觉有些闷,这老头,平静的反常啊。在问及事关自身安危的事儿上都这么一副淡淡然的样子,和先前的表现一比,实在是太古怪了。

    心里别扭,嘴上却没有迟疑,笑道:“伯父想来知道了,小侄被县尊大人委以治灾主事。在救灾大事之前,所有其他事儿都要让路。伯父常年主掌一店之事,精于计算。而救灾之事,自然也离不开钱粮等物的调拨、人事的管理,所以,小侄可请县尊下令,借调伯父来襄助小侄,如此,想那田家至少短时间内再不敢来为难伯父。至于杏儿妹子,呵呵,既然能借调伯父,再给杏儿妹子一些安排,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
    韩老掌柜点点头,似乎并无异议,继续道:“公子也说了,是短时间内。那么,救灾之事后呢?可有办法应对?”

    苏默窒了窒。救灾之后?救灾之后,自己后续的一些手段也该见成效了,庞县令只有更要倚重自己。再加上先前在赵奉至那儿,还有张文墨那儿的布置,自己只有比现在更强大。只要他强大起来,田家只是个小小的富户,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,否则如何敢来继续找麻烦?

    只是自己这些安排,大都是暗手,目前看不到效果,自然也没法拿出来讲明。

    而且,在他想来,此事固然要自己力解决,但若眼前这老头要是肯坚定起来,那解决此事必将事半功倍,顺畅许多。自己那些布置,也必将成为最有力的后盾。

    可是瞅着这老头的架势,似乎对田家畏之如虎。想要他坚定反抗之心,怕是有些难度啊。

    不过之前看他清醒过来后,第一句话就是让自己和杏儿快逃,应该也是有了反抗的心思 。

    只是若真是有了这心思 ,那眼前这种古怪的平静,还有那透着疏离的称呼,又是为了那般呢?

    苏默不由的沉思 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