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你还是别问了,小姑娘家家的,听了瘆得慌。
我说我好奇着呢,你就跟我说说吧,权当听故事了。
周斌叹息一声,说姥姥的,不服不行,高僧就他妈是高僧,那身手果然不凡,他先是画地为牢,把那个坟圹子四周方圆五百米的地界全都用狗血给圈定了。
“你们宰狗了”我插嘴问。
“是啊,狗血能辟邪啊。”
“怎么好随便祸害性命呢”
“切,不就一条狗嘛。”
“你你乱杀无辜会在报应的,你知道不知道”
“是那老和尚干的,又不关我的事。”周斌不以为然。
“那他肯定是个假和尚。”
“真假我不管,只要能帮我驱鬼就行。”
“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费唇舌。”
“你不想听了”
我心里面痒痒得不行,很想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,就说那你接着讲吧。
周斌说:“老和尚撒完狗血后,就开始不断地喷火震慑,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影从暗沟里蹿了出来,腾身而起,想挣脱,高僧眼疾手快,抡起禅杖就劈了过去,只听见吱吆一声叫,影就没了。” 最新章节已更新
“然后呢”
周斌说:“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,很长时间不见动静,高僧就点燃火把,四处寻找,结果就看到了一条血迹,一直流到了坟墓里,那妖孽倒也狡猾,从坟墓中的一条暗道溜走了。”
“又让他溜了那会不会跟你结下更深的怨仇呢万一”
“你放心好了,高僧说了,那玩意儿元气已经被伤了大半,就算化不成尘埃,怕是也没了糟蹋人的能耐。”
我又问他高僧捉到那只狐狸了嘛。
周斌却反问我:“你怎么知道是一只狐狸”
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看见过狐狸的身影,就敷衍说:“不都说狐狸精会勾引男人嘛,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吧,不是狐狸精会是啥”
他说高僧用他的窥灵天目搜索过了,附近压根儿就没有成精的狐狸,连他妈鼠精都没有。
“那会是什么呢”
周斌说:“高僧说极有可能是游走的婴灵,特别是那种男女偷情生成的婴儿,死后很容易变成花心妖孽。”
又是妖孽,越说越离谱了,我懒得再听他唠叨下去,就说没事就好,你玩你的吧,我睡了。
周斌一阵浪笑,说:“妹子你放心好了,哥哥好着呢,接下来还要跟你小嫂子操练呢。”
“没个正型,你这号人迟早会玩完”挂断电话,我关掉了房间内所有的灯,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,背靠着床体,望着蒙蒙的窗口发起呆来。
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,或者是三魂五魄散开了,一部分留在阳间,一部分游离在冥界,所以才有了这些亦真亦幻的经历。
接下来又将会发生什么呢
操他二大爷既然自己主宰不了,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,死了就痛痛快快下地狱,活就等二叔回来去报到上班。
这样想着就安静了下来,不一会儿工夫就沉沉睡过去了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突然听到了开门声,我慌忙爬起来,随手开了灯,大声问道:“谁啊”
“是我是我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。
“你是谁”我吓得小心脏砰砰乱撞。
“别怕,是我是我呢。”
“薄果果薄果果你是薄果果”我跃身下床,赤脚奔向了门口。
“柳絮你别过来,先把灯关掉关掉,快关掉。”听上去薄果果很紧张,像是开着灯他就要死去了一样。
我问他为什么要关灯。
薄果果有点不耐烦了,说:“让你关你就关,别啰嗦,道理还不是很简单嘛,我在暗处待时间长了,怕光。”
我虽然怀疑这个关灯的理由,但还是身不由己地退了回去,伸手按下了开关,问他:“你是怎么进来的”
薄果果说你是不是忘记关门了,我一推就开了。
我倒吸了一口冷气,说这怎么可能呢,我记得清清楚楚,进屋后就上了门锁的。
“你记错了,一定是记错了。”话音未落,一个乎乎的身影闪了进来,随着扑通一声响,肩上的一个重物被摔在了房间地板上。
一股浓重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,我打了一个寒颤,结结巴巴地问他:“那那是什么东西呀”
薄果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“是是个人。”
“人”
“是啊,是个人。”
“什么人活人还是死人”
他轻松地说应该还活着。
我慌了神,说:“你作死啊,活人经得起这个摔法吗”
他阴冷一笑,说:“没事的,摔一摔好,说不定人就醒过来了。”
“薄果果,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”我往后倒退了一步。
“当然是人了。”
“是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”
薄果果很无辜地问:“怎么了我不这样还能咋样”
我说:“你要是人的话,能把个不知道死活的人扛到这里来平日里胆小如鼠,怎么一下子胆子就大起来了”
他竟然说:“还不是为了你嘛,我豁出去了。”
我气恼地说:“你就别胡咧咧了,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急救,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报警了”
薄果果站起来,朝着我这边走来,边走边说:“柳絮,你信不过我是不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那好,你摸摸我的胸口,试试我的体温,感觉一下我到底是人还是鬼。”
我往旁边一闪,右手摸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,左手在墙上摸索着大灯开关,威胁他说:“你要是再往前一步,我就给你捅进去,不信你就试试。”
薄果果停下脚步,伤感地说道:“柳絮,看来你一点都不爱我,从来都没有爱过我,要不然怎么会对我这样呢”
“我连你是人是鬼都不知道,你要怎么对你好”
他叹一口气,说:“我对你投入了全身心的爱,你却时冷时热,时近时远,让人捉摸不定。”
我紧张得几乎背过气去,手指僵硬,一点都不听使唤,好大一会儿都没摸到房灯开关。
薄果果噗噗喷了两口浊气,说:“瞧把你给吓的吧,我有那么可怕吗”
听上去他声音平和了许多,几乎接近从前的音调了,为了稳住他,我壮着胆子跟他套近乎:“薄果果,你给你倒水喝吧”
他说我不渴,就是觉得饿,几乎都饿晕了。
我说那我出去给你买吃的吧。
他却说不用了,都后半夜了,外面哪还有卖吃的呀。说着话,他伸直了两只胳膊,看上去是想拦住我。
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如果他真想害我的话,这一回无论如何是无法逃脱了,我便壮着胆子问他:“薄果果,你是不是呆在外头着凉了鼻音怎么那么重呢”
他说本来就受了风寒,又受了重伤,人都快虚脱了。
我问他伤到哪儿了。
他说是浑身上下都有伤,伤得最重的是胳膊,一大块肉都没了。
我突然想到了此前趴在窗子上的薄果果,就问:“之前在窗子上那个人是你吗”
他说是。
我问他:“这么高的楼层,你又受了伤,是怎么爬上来的”
他说:“被逼急了呗,狗急跳墙,何况我是个人了,你说是不是”
我心里乱了,全乱套了,不敢再追问下去,逼急了他还不知道能干出啥事来呢,就说还是先救人吧,让急救车过来,你也一起去医院治疗。
他说不用了,借你刀用一下,把一只乎乎的手伸上了我。
“你要刀干什么”我把刀藏到了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