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此时的状态,若是被外人瞧见,大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明微被他按在墙上,虽然彼此间有箫和扇子隔着,可身高体形的差距,使得她好像被杨殊抱在怀里。
他又俯下身,明微这一抬头,彼此相距不过寸余,呼吸都吐在对方脸上。
谁都没有说话。
阴影里,杨殊只觉得她的眼睛明亮得出奇。
明明周围这样黑暗,他却仿佛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。
视线微微下移,落在她轻轻抿起的唇瓣上。
满饱的,柔嫩的……
杨殊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。
她就坐在茶寮的客座里,很随意地向大堂扫过去。
那一眼如惊鸿照影,她的形貌她的神 情,她眼里的漫不经心,她刚刚喝过茶的唇上浅浅的水光……
一切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。
彼时的他,坐在对面的雅座里。原本没放在心上,却被这一眼留住了心思 。
芙蓉初绽,春色在堂。
后来,他在信园的晚宴上认出了她。
玩游戏的时候,随手就取了一朵芙蓉出来。
很多时候,以为只是浅薄的印象,以为只是无意识的行为,其实背后有着深刻的原因。
譬如那天的芙蓉花。
杨殊忽然就心如擂鼓。
相识这么久,其实早就习惯了她的样貌。他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因为别人生得好看就心有所动的人。但在此刻,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。
不知不觉低下头去……
双唇碰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,却不是想象中的轻柔,他愣了一下,下一刻便被明微推开:“最近没去花楼?”
暧昧的气氛,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。
刚才,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,她抬起手,挡在了他们之间。
他刚才碰到的,是她的掌心。
杨殊松开手,先是尴尬,再是恼怒,一股无名火窜出来,烧得他脑袋发热。
“去没去关你什么事?”
恶心恶气说了这一句,他回身一跃,上了屋。
明微跟在他后面进来。
杨殊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宁休看看他,又看看明微,安慰:“别担心,师兄在这里,不会叫她得逞的。”
??
“她敢动你一根手指头,我就把她胳膊卸了。”
什么玩意儿?杨殊更加羞愤。
说得她好像女魔头似的。
明微吹亮火折子,点上烛台。
“先生,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他,但是,学生还是想申明一下,你现在可卸不了我的胳膊。”
宁休瞪了她一眼。现在是?”
宁休还没开口,回过神 来的杨殊差点跳起来:“什么什么?你没事能不能别来捣乱?这么晚了我要睡觉好不好?”
莫名其妙被喷了一顿的宁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:“你是不是发烧了?”
“你才……出去出去!”杨殊往外赶人。
“好了,我不说了,你别闹。”宁休严肃地说,“我查到线索了,要不要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