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书屋 > 穿越小说 > 武唐第一佞臣 > 第三十六章 拦车喊冤的妇人
    永徽三年(公元652年),腊月三十,除夕。

    武康迎来穿越首个春节,除了思 念老爹,也没觉得孤单,融入唐朝生活了。这里习俗和后世相仿,从廿三祭灶神 开始,一直忙的年二十九,杀猪宰羊准备过新年,贴桃符发压岁钱等。桃符为春联前身,长六寸宽三寸,上书神 荼、郁垒二门神 。

    廿七、廿八两天,武康和二代们商议,给所有店铺员工,发年终奖和春节福利。年终奖多领一月薪水,春节福利是两斗米。二代们欣然同意,员工更是喜气翻天。

    廿九早上,武康穿御赐绯袍,腰挂银鱼袋,套牛车拉礼物,拜访刺史、别驾、长史、司马,名义是下属给上司拜年。其余五曹参军家也去,名义是晚辈、长辈。中午时分,司法三卫头目给自己拜年,客套勉励几句,打发他们离开。

    年三十没什么事,把时间交给九娘,白天陪她逛街游玩,晚上去看傩戏。两人兴致很浓,傩戏场面雄伟壮观,二十四人为一组、六人一列排开,类似后世乐队合唱团。

    乐队指挥称“方相氏”,手里倒没拿指挥棒;负责领唱的叫“唱帅”;四十架大鼓,四十名鼓手,十人为一组。鼓声震天,歌声嘹亮,再加吃瓜群众呐喊,比任何大合唱都震撼。合唱同时,太卜令、巫师等神 棍负责驱鬼,做法事保佑来年风调雨顺。

    除夕夜也是乡亲夜,广大男同胞福利夜。大唐民风开放,男人没处女情结,贞洁是个什么玩意?婚前男女关系,乱的一塌糊涂。婺州冬天不冷,妹子打扮的花枝招展,不停寻觅猎艳目标,一旦找到送出鸳鸯香囊。

    如果香囊绣鸳鸯,把表示妹子看上了你,想和你结婚或试婚。如果你没成亲,也看上了妹子,找个僻静地方谈婚论嫁。或者先同居试婚,不合适就散伙,合适就三书六礼。

    唐朝有自由恋爱,在封建社会很奇葩。《永徽律》之《户婚》:子女未征得家长同意,已经建立婚姻关系的,法律予以认可。只有未成年子女,且不从尊长才算违律。这条儿法律,为自由择配开绿灯。

    如果香囊只绣鸯,那就是野鸳鸯,表示妹子想和你约。你看妹子顺眼,就收下荷包,去做露水夫妻吧。各阶层的妹子,审美观念不同,千金小姐喜白面书生,小家碧玉喜彪形大汉。

    特别在地方,壮汉更是抢手货,有力气才能干农活,家里日子才会红火。武康一米八三,虎背熊腰彪悍无比,识文断字会武术,年仅十八岁,官居司法参军事,正八品高官,当之无愧婺州老公。

    再加深红绯袍,四品大员才有资格穿,还是皇帝钦赐的,妥妥除夕夜焦点。不断有妹子跑过来,送出各种香囊,两种款式都有。武康微笑着,婉言谢绝她们。不是他品德高尚,腰被九娘掐肿了,心中异常郁闷,你掐她们多好,掐我干啥?

    亥时两刻,傩戏结束,武康脱离苦海。一手握横刀柄,一手拉着九娘,离开衙门校场,送她回刺史府。到大门口停下,九娘忽然抱住他胳膊,养着脸可怜兮兮撒娇:“明天大年初一,咱们去飞吧。”

    武康瞬间苦脸,自从上次借三角滑翔翼逃生,她就迷恋上这种运动,找婺州最好工匠,重新打造更大、更精美的,三天前刚完工。连着三天软磨硬泡,想要再次飞天。

    作死啊!武康头摇成拨浪鼓,说老掉牙的话:“那身危险运动,从山司法参军断案,请他们稍待。所有人除了事主,离开五丈距离,禁止偷听问案经过,否则定罚不赦。”

    杂乱的应诺,保镖、车夫、仆人马上散开。武康有些懵,到底谁是司法参军?也懒得搭理她,正要继续问,九娘又行动了,接过妇人手中休书,狗头军师似的递了过来。

    在小眼神 儿威胁下,无奈打开信封,阅读那份休书。眉头渐渐皱起,折叠休书放入信封,递给旁边九娘,看向青年说:“姓甚名谁,家住何方,与此女子是何关系,速速报与本官知晓。”

    青年再次施礼,不卑不亢道:“武公容禀,某姓吴名和堤,家住婺州城南张孙庄,此乃某的发妻张吴氏。这份休书,是某亲手所写,某要休妻。”

    武康斟酌片刻,说道:“永徽律之户婚,第四十条,妻无七出。七出者:一为无子,五十岁时无子嗣;二为淫邪;三为不侍养翁姑;四为口舌争吵;五为偷窃财务;六为生性嫉妒;七为身犯难治恶病。”

    略微停顿下,盯着吴和堤说:“妻犯七出,夫方可强制离婚,由双方父母和证人署名,拿休书去衙门备案,婚姻关系解除。这份休书虽有署名,却没休妻原因,也就是你妻所犯七出,自然无效。你识文断字,为何不写原因,究竟有何隐情,从实招来!”

    吴和堤苦了脸,嘴唇哆嗦欲言又止。九娘貌似很鄙夷他,看向张吴氏微笑:“娘子不必悲伤,休书不写原因,法律不会承认。这份儿休书无效,他非但不能休你,同时触犯法律。”

    听到自己犯法,吴和堤终于害怕了,扑通跪倒焦急道:“武公容禀,我不写原因,是...家丑不可外扬。这个妇人,趁我与朋友吃鸡,和...和张全家二子和奸,她不守妇道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张吴氏哭的更甚,也不出言反驳,武康心中一沉,这是默认了啊。斟酌片刻,淡淡说道:“做贼拿赃,捉奸在床,你是否在现场,当场撞破他们苟合?”

    吴和堤恨恨点头,偏过脑袋羞于见人。武康看向张吴氏,声色俱厉喝道:“张吴氏,本官问你,是否与人和奸?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,本官希望听到实话。”

    张吴氏瘫倒在地,哭的稀里哗啦,好半晌断续道:“奴家被骗了,奴家是冤枉的。二十八晚上,夫君去朋友家聚会,奴家留门等待。半夜灯灭了,奴本想点蜡,却听夫君声音,他直接抱起奴家,和奴家...”

    这种事女人很难开口,张吴氏说不下去,继续掩面哭泣,吴和堤叹气道:“我聚会回来,听卧室有那种声音,门还被插着,直接撞门而入。有人影仓惶逃跑,绝对是张二那畜生。等我亮起灯...不堪入目啊!”

    吴和堤又把头别过去,张吴氏撕心裂肺。武康与九娘对视,考虑几息问吴和堤:“张吴氏说,听到你的声音,想必不会错,毕竟你们是夫妻。吴和堤,除了身材,还有其他证据,证明那人是张二吗?”

    “武公容禀,绝对是他”,吴和堤咬牙切齿:“他的嘴很能,能模仿畜生鸟禽声音,还能模仿别人声音,村里人都知道,能以假乱真。那天晚上,他知我和朋友聚会,就冒充我...”

    武康直接懵逼,这不“口技”嘛,洛桑穿越了?吹灯拔蜡,模仿吴和堤声音,骗奸张吴氏,花样挺新潮嘛!

    想到这直接转身,招来保镖,拿出私印吩咐:“骑马速去南城区铁林街,令姜大牛召集不良人,火速赶往张孙庄,缉拿张全家张二,他如若反抗,就地格杀!”

    保镖应诺接印,解下拉车骏马,火速赶往婺州城。武康转过身,看着痛不欲生张吴氏,满满都是无奈,后世没骗奸罪,唐朝也没有,该如何量刑?

    摒弃脑中杂念,看向吴和堤:“法律上讲,你妻是和奸,确实犯七出。但她被口技蒙骗,也是受害者,身为男人,应该给她关爱安抚,而不是一纸休书。”

    见他依旧偏头,武康继续劝解:“俗话说的好,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。错不在你的妻子,听本官一句劝,给她一次机会,也给家庭一次机会。本官承诺,定依律严惩张二,还你们公道!”

    “武公所言,请恕我不敢苟同,某必须休妻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