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棠书屋 > > 焚烟散 >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火药味十足的争论
    “哈哈哈,不愧是司徒嫣然,一语中的。”

    只听刘秀大笑三声,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,又问道:“怎么样,不知咸阳王妃在宫里住的可还舒坦?”

    司徒嫣然猛然变了脸色,转脸冷冷的盯着他,巴不得将他按倒在地上抽筋扒皮。可是,她不能。既是因为身份不同了,也为了冯异。

    “承蒙陛下照顾,我在这里可舒坦得很呢,怎么,陛下也有兴趣试一试吗。”司徒嫣然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。

    随即,她偷偷问冯异道:“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条件?”

    “朕倒是很想一试呀,只可惜每日要事缠身,没有那个闲工夫。所以朕倒是颇为羡慕王妃,既能登大雅之堂,又能住简陋柴房,多好。”

    刘秀说罢,又淡淡的笑了。仿佛这一切都在那轻描淡写的笑容里化去,什么都没有剩下。

    “陛下就是陛下,颠倒黑白,巧舌如簧,天下无双。”司徒嫣然嘲讽道。

    对于刘秀这般的辩解,她只觉得十分可笑。可即便知道真相,又有几个人敢反驳于他呢?

    “夫人,我,我已经答应了陛下,只要你跟我走,我便把这些都交给陛下。从此以后你我二人,便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吧。”

    冯异掏出印绶,在她耳边呢喃道。

    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她心里炸开,让她面色一震。看着冯异手里的那些印绶,司徒嫣然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荡。

    “什么,你要把印绶交出去?”

    回过神来,她猛然夺过印绶,死死的护在怀里,脚步退了开来,与冯异之间拉开了距离。她就这样看着他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
    “幽州印绶,是鼠王张带回来的,他为我奔劳最后却又为我送命,你现在把印绶交出去,叫我他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他!要我交出印绶可以,厨房叫那些无辜死去的人都活过来!”

    司徒嫣然声嘶力竭的怒吼,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融进眼里,变了无声的讨伐。

    “夫人,我。”

    冯异低下了头,因为她的目光那样炽烈,那样固执,令人无法直视。他既不能让死者复生,也不能对她的愤怒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“人死不能复生,我们不能只活在失去逝者的阴霾之中!有什么能比你我二人平凡相守更为重要呢?”冯异再抬头时,神情变得无比坚定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我一定要保全你!冯异心想道。

    看着人家夫妇俩吵架,刘秀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着。他不打算劝阻任何一方,或者应该说,他不知道如何开口。作为一个罪魁祸首,此时不就该沉默以对吗。

    “夫君,你不必再说了。”司徒嫣然淡淡的摇摇头,神情里隐隐透着失望。她转脸望向刘秀,目光有些空洞。

    “现在,陛下满意了吧。设计诱使我前去劫囚,又让王藐带兵围捕我,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,可是用的越发灵活了。”她轻笑道。

    只见刘秀的脸色微微一变,眸子里掠过一丝尴尬之色,不过也只是转瞬而已。

    “呵呵,咸阳王妃何出此言。朕向来顺天行事,若是你没有图谋不轨,任凭是什么样的计策,又能奈你何?”刘秀微微一笑,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早就料到我不会置之不顾,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,陛下又何必谦虚呢。”司徒嫣然瞪眼看着刘秀,心里却生出一丝无奈来。

    是啊,自己是什么性子的人,恐怕他早就摸透了吧,要不然为何步步吃准,招招致命,最后还将她逼的退无可退。

    可是,她不甘心!

    为了重现司徒家的盛世,已经有那么多人牺牲了性命,而现在难道真的要放弃了吗?

    “司徒嫣然,朕对你的忍让已经够多了,放眼天下,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跟朕说话,只有你!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,一,交出印绶,从此与冯异隐居乡野,永不得再回洛阳城!二,你尽可以凭十万人马,与朕拼个你死我活。”

    刘秀的脸上显然有些不耐烦,对于她莫名的倔强,他真的又爱又恨。只是到了现在,恨意早多于爱意罢了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司徒嫣然憋着一口气,顺着话茬接了上去。她恶狠狠的等瞪着刘秀,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司徒嫣然是何等胆量,哪有你不敢的事,来啊,不论鹿死谁手,反正咸阳王也会因此,永世背上弑君谋逆的骂名。”

    说罢,刘秀的嘴角隐约勾勒出一丝弧度。

    两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,四目相对,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冯异站在中间两头为难。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夫人,一边是曾誓死效忠的君王,一时间他无法抉择,木讷的像块木头似的。

    “史书向来都是胜者撰写,难道你认为等你死后还能听得见世间谩骂之声吗,可笑!反正我现在也是孑然一身,为何不敢拼死一搏。”

    说罢,司徒嫣然也笑了,笑的妩媚,又有些骇人。

    “夫人,不可!”眼看司徒嫣然越说越过火,冯异这才上前一步,说道:“你我志不在天下,也不在这皇权,即便赢了天下又如何?若要孤寂一生,称王称后又有何用。”

    冯异的眼中带着一丝哀伤,他真的不愿看见血流成河,尸横遍野的场景。即便他已经看的太多,在此刻却还是感到害怕了。

    司徒嫣然仰面笑了,她回答道:“夫君,你还不了解我吗?我从未觊觎过皇权,只是皇权容不得我罢了。我及生为司徒俊之女,此生此世,便由不得我。”

    她的语气有些决然,又有些无奈,只一句话,道尽了心中苦楚。那心酸,又有几人知晓,几人心疼。

    “夫人,我知道!我知道你往日尽心辅佐陛下,都是为了天下早日平定,百姓都能安居乐业,共享太平!可是夫人,你万不可一时糊涂,作出违背良心之事!想这洛阳城的百姓何其无辜,他们有什么错呢。”

    冯异说的动容,眼中早已泪光闪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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