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轻叹了一口气，缓缓睁开双眼，屋外天光大亮。
白天遇到项长生，莫非将这情形与其一说，项长生皱起了眉头。
“当日我破窍时，虽然艰难了些，却不致如此，真气冲击了十余次后便告得成，因此，实在是爱莫能助，”项长生苦笑道。
莫非心中略有失落。
“不过，师兄却知道，一口吃不成个胖子，”不想项长生话锋一转，“修仙本就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，期间遇到一些坎坷险阻在所难免，相信只要师弟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去，总有拨开云雾见明月的那一天……”
项长生并没有给予莫非实质性的帮助，但他的这一番话却在精神上给莫非带来了莫大鼓励。
诚然，以莫非奇差的骨相，浅薄的道行，以及积蓄的微弱真气，若能顺顺利利成功反而有违了常理，第一次尝试虽然失败，却也有收获，毕竟在破窍的路上前进了一小步，水滴石穿，如此下去，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功。
三日后，恢复了真气的莫非卷土重来。
他并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脑筋，这三日里，莫非一边恢复真气，一边细细分析失败的原因，汲取了上次教训，这第二次尝试，莫非不再一味引导了真气猛冲，而是将真气分作了三小股，一波接一波地轮番发起冲击，一波退却，一波旋即冲上。果然，效果好了许多，三番五次之下，真气已渐渐深入到了窍穴深处。
莫非心中暗喜，正待高歌猛进，真气却再一次出现了后续乏力之象，只得怅然作罢。
不过这情形却如同黑暗中出现了一线曙光，虽然功亏一篑，莫非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心。
果然，九日后，取得了重大突破。
这一日，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的莫非开始了第三轮尝试，坐定后，脑中忽然灵光闪现，一个念头生出。
遍地开花，不如攻其一隅。
当即莫非一改前两次所用之法，将真气凝成尖锥状，集于正中一点。
这种改变果然收到了奇效，这团混沌之气被真气一冲，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，已然破开。
一点破，万点破。
这道真气从这处大穴中一穿而过，真气回头转了几转，旋即占领了这片区域。
如同亮起了一盏明灯，光芒四播，这处大穴内顿时一片透亮，真气所过之处不，畅通无阻。
如此，这处大穴已破了。
这种成功的感觉是如此美妙，无法以言语形容，莫非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，当即作谒道：“都言修道万般苦，谁解个中奇妙处。但得它日石穿时，我教山川成坦途。”
一谒做罢，莫非心头一动，一颗道心竟然隐有提升。
修士修道，亦修道心，道心乃是修道人对道的感悟能力，其高低决定着修道人的命数。
道心高者，不受外物所侵，明心见性，成就大道的几率大大增加，相反道心差者，眼界狭窄，凡事容易困扰于心，一辈子也修炼不到至高境界。
道心分六境，为初境、心境、道境、灵境、化境与神境，其中初境讲究初涉道途，道心稳固。
道心的提升不可捉摸，因悟性而异，悟性差者穷其一生或许不得寸进，悟性高者，一花一叶，一沙一石，亦能有所领悟。
莫非初涉道途，在破开窍穴的不懈努力过程中，道心得以磨炼，变得异常稳固，竟悄然踏入了初境之境。
这是意外之喜，莫非喜不自禁，赶紧与项长生报了这一喜事。
项长生闻听，呵呵一笑道：“合则如此！”
万事开头难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，第二处大穴相比要轻松得多，莫非如法泡制，又过九日，这处窍穴如愿告破。
至此，生脉与右臂力脉之间如同打开了一扇门户，互相通连。至于分布在右臂力脉上的其余二十余处窍穴，则更加容易，除了几处要穴费了些功夫之外，多半以每日一穴的速度告破，一个月之后，整个一条右臂上只剩下了掌心处一处大穴。
这处大穴至关重要，因其乃是与外界沟通的最后一关，一旦打通，青乙总摄真气即可由此处发出，进而施展道法。
这一日，莫非自觉神清气爽，念头一生，心随意动，丹田中的那一道青乙总摄真气如流光过隙，瞬息之间便集聚在这处大穴之前。
一连冲击了十余次，这处大穴轰然洞开。
莫非还未通真气收放之道，青乙总摄真气收不住，自掌心处倏然飞出，嗤嗤有声。这道真气飞出后，眼前腾起一团气浪，却散乱无形，随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中。
由此，右臂上的力脉已彻底通了。
粗略一算，从尝试破开第一处大穴开始，至打通右臂力脉，已近两个月的时日。
苦尽甘来，但此刻莫非却没有如先前那般生出太多的喜悦之意，经过这数十日的艰难反复，让他的一颗心平淡了许多，渐如止水。
路漫漫其修远兮，这仅仅在修行上迈出了极其微小的一步，将来的修行之路如滚滚长河，浩浩荡荡，几无止境，唯有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前行，方能见到美丽的日出。
想至此处，莫非的一颗心变得平静无波。
……
这一日，天刚蒙蒙亮，莫非就被项长生从梦中叫醒，同行的还有吴大牛。
“何事？”
莫非睡眼惺忪，昨日他一直修炼至下半夜，简简单单地眯了一觉，睡意未去。
“糊涂虫！”项长生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，“天大的事都忘了？今天是比试的日子，卯时前全部到齐……”
莫非一拍脑门，这件事还真忘了。本来他对这次比试就没抱什么期望，再加上忙于修炼以求自保，项长生不提，他还差一点儿错过了。
“长生，这么早咱们急着去做什么？”大牛道，“反正我大牛也没什么希望，就是走走过场，能混一层是一层，只要别被门中责怪，落个抗命之罪就罢了……”
“极是。”莫非随声附和，他和吴大牛一样的想法。
两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，对于历炼比试一事心中无欲无求，表情轻松。
“咳咳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……”项长生尴尬地笑着。
一直以来，出人头地是他的梦想，如今大好时机来临，再沉稳的人也情不自禁心动，这一笑就不大自然。
莫非心里偷笑，也不揭破。
出了灵雀苑，三人脚步加快，不多时到达后山。
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。.妙书斋小说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，最新、最快、最火的